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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隨身帶著存款簿,好讓自己莫名感到安心些。今天若不是沒有錢也不會落得這種地步。到底有啥好焦慮呢?該不會爸還想不開吧?沒辦法讓人信任也是爸自己本身的問題,把問題追源溯本的話,不是我們硬要住社子的吧,應該是爸自己不擅理財還硬要買兩間房子才搞得現在這樣,去什麼暖暖啊!又不是知道自己沒錢買房子,還是說又想重蹈覆轍去借錢了嗎?到底到最後還有誰會願意借錢給他啊?我猜他今晚也是爆發了先前受的氣,但是就只有他能有個人感覺可以生氣嗎?住在別人家有處處的不便,叫我要忍受,不能只為自己著想,那現在發脾氣大吼大叫的人又是誰?

我也想待在外頭徹夜不歸,我也覺得沒有私人的空間很累,似乎像全天候待命,一睜開眼睛就要面對所有的眼光,裝成一個良善的好孩子,像阿嬤打招呼、像叔叔道早安,總沒有我私人的空間,隨時得想話題去應付老人家,或思考如果應答他們的問題,不論是關於我家庭的事、我父母的想法,或拉拉雜雜的一堆我根本不想去深究的事情,痛苦也得捱這麼一天,暫時不去想會讓我比較輕鬆,他們也不知道他們隨口的一個好奇的提問或單方面所下的評語,是會影響我一天的心情。也許不只一天,每次想起來我就忍不住會覺得煩躁。話是他們說的,但他們卻不用負責任。

我又不在他們的家長或兒女面前說他們的不是,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對我?成天戴著面具,連難過都不被允許了。誰不想一走了之呢?是我太脆弱還是我太晚認清這世界的現實面?說我抗壓性不足也好,希望你們永遠也別記起第一次遭受到現實社會打擊時的難堪,第一次發現手足或是家庭還是整個人生,就建築在「能力與錢」的份上時,光憑義氣、心情好壞或拼一口氣也無法解決事情時,你們的挫敗有多大。我爸搞不好去「租房子」了,他今晚沒回來,希望他不要出事,平安回來,還有我媽也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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